颱風過後,公共性的殘餘

似乎公共領域的決策,在民主的遊戲之下,變成了一種父子騎驢的窘境。颱風天要上班還是要停課?快速道路要蓋還是不蓋?課綱要變還是不變?缺少了公眾表達與留存(archiving)集體記憶,所有的話語都隨時會被失憶的民眾闖入改造成路障,負隅頑抗,互相對立。

在臉書的快速發展之下,我們喪失了一種時間性:「觀其言,聽其行」的等候時間。當下政治(Now Politics)所要求的是表演與文宣、公關的重裝武器技能,而非去蕪存菁,擷取民眾多元聲音與形成新對話的技藝與能力。

如何避免從「怒」跌入(二元)對立的深淵?而如何又避免從資源處思考,對「涸轍之鮒」倡言未來願景,要求當下的犧牲奉獻?

文化部落格的定義

文化部落格是一種運用部落格風格的流行書寫形式,對於當代的文化現象與發生,提出獨到的觀點和評論的一種現象。讀者可以藉由閱讀文化部落格,從中看見社會文化流動的脈絡與意義。

所謂的部落格(blog, blogging)乃是指1990年代末期網際網路發展出的一種集體性的內容格式:這種內容格式透過將日常的紀錄以顛倒時序的方式排列,便利透過網路造訪的讀者了解到內容發佈者的最新動態。透過軟體系統的風行,同時發展出讓這種內容格式得以快速交流的內容交換協定(例如 RSS),使得部落格風格的內容整理與交流蔚為時尚,成為了流行書寫形式。例如傳統 UNIX 系統上的交流程式 BBS 電子佈告欄系統,其程式碼也衍生出將公眾討論性質的討論版,轉作相近部落格風格的個人版。而近年來流行的微網誌(micro-blogging)服務,如推特(Twitter)、噗浪(Plurk)與臉書(Facebook)、新浪微博(Weibo),都可以被稱作是部落格風格所引發的衍生內容格式。此處乃是泛指由1990年代部落格運動所引發的廣義流行書寫形式。

此處所謂的獨到觀點與評論,與其說是具有原創性的,不如說是一種『經過原創性篩選與組合過的』;以避免與學術性研究中的獨到、或者具有原創性的觀點與評論混淆。一方面由於網際網路作者並非被期待在一個全球連通的言論市場當中,耗盡資源比對與校正想法,以便做出絕對原創性的產出,另外一方面這種集體的流行內容格式,其本質上乃是一種對話型態:這裡的篩選與組合性質更為接近一種集體性的策展行動(collective curation)。即便有論者闡述部落格的價值是一種策展行動[1],然而無論就內容主題的非限定性、閱讀讀者的彈性面貌,與其說部落格作者以其自身之力在「策劃」某種知識網絡的展演,不如說是部落格作者、對話的觀眾與潛在觀眾、網路上既存的知識物/網路節點三者共同在進行集體性的策展行動。

相較於部落格文化的一般特性:人們分享自己的興趣、觀點、知識,單純提供資訊並且定期作更新,與讀者對話,或者純粹個人自我表述的篇章與私語,文化部落格挑戰了這種未被檢證、被當代數位資本主義神話化的私密性,以公共性為奮鬥的標的,對視為理所當然的常態規範加以抵抗,卻不自溺於無座標的虛無主義與偽開放的新自由主義浪潮中。文化部落格總在他們自身的批判展演、嘻笑怒罵中,訴諸著一種充斥著新鮮空氣的、新的公共領域。無論是以個別或集體開始戰鬥,他們都在對自己的公共知識分子責任有所承擔。

偶然停留在一五一十部落

偶然經過一五一十部落,本來要在一篇政治文留言的,後來想想算了。倒是看到闾丘露薇的〈台湾见闻(五)因为一条小巷爱上台北〉,摘下來以為紀念。

…和一个来自北京的朋友争论,他很看不上台北,觉得这末多年,这个城市依然没有宽阔的街道,没有太多高楼大厦,没有发展。但是我和另外一个和我一样,出生在上海的朋友却觉得,一个城市,不是以高楼的多少,道路的宽度来衡量的,一个城市是否适宜居住,是以人们在城市里面行走的舒适度,在城市里面生活的方便度来计算的,而这一点,走过如此多的亚洲城市,台北让人体会到,怎样才是有质量的生活。

作者(闾丘露薇)所拍的忠孝東路的門牌,倒是讓我想起昨天晚上在忠孝敦化附近巷子裡,跟「林蜀道」(Frog in a Well)與 Kerim(Savage Minds)暢聊日、韓、台灣亞洲文化趣事的感覺。政治文讀再多、寫再多,真正體會到一個都市與國家的文化處又有多少?

「過年群眾運動」反思

過完年後,讀到荒野李偉文牙醫師 follow 瑞紅姐對於「過年群眾運動」的感慨〈不在,好像在;在,卻又不在─看台北101大樓跨年煙火晚會有感〉

昨天看到夏瑞紅在她的部落格裏寫出她的驚嚇:「倒數10秒,滿滿馬路的群眾全拿出手機、數位相機,然後整齊一致地舉起來對準101」我可以想像得出這種景像,也同意她的感慨:「四面八方趕來,親臨現場的人們,為什麼又選擇躦進自己的小螢幕視窗,抓選可以一直重覆的電子影像,而任當下真實的現場花火就這樣從身邊匆匆閃逝呢?」

「鑽進自己的小螢幕視窗」這個說法蠻讚的。我倒是想到了尚雷諾在The Corridor of Time / Couloirs du temps: Les visiteurs 2, Les (1998)裡,從過去來到現在,在臥房裡面跟他的僕人一起搶救電視機裡面受困的小人。這是一部英雄般的男主角們企圖要打破黑盒子(CRT 陰極射線管,現在也沒有了)電視機,把囚禁在裡頭的小人們拯救出來,最後卻把房間都燒焦的小品電影。

過年很多人跑出來是一種奇觀,101 大樓是另外一種奇觀,在 101 大樓旁放煙火是一種奇觀,而所有人在放煙火的時候統統拿出手機來拍照,是奇觀中的奇觀。我沒有去現場,所以我不了解當下真實的現場花火是否「就從身邊匆匆而逝」:) 但是對於大多數拿起「消費性電子個人媒體資訊輸入載具」的過年群眾來說,這是一種沒有 second thought 的反射動作。拍下也許是為了傳遞給別人欣賞,為了溝通,為了表達新年的新願望、新氣象。

如果要想想,真的還蠻有意思的。卡夫卡說,闔上書本,閱讀才真正開始。如果能夠用心把握今年這個美麗的花火,也許可以留下記憶中最燦爛的 2006 年。然而花火從來不曾這麼浪漫地蒞臨我們的生活過:當你我周圍蜂擁著幾十萬人,除了腦中擔心著公共安全沒有人造成騷動混亂大家平和的順利離去之外,如果花火代表著浪漫,那麼我們該如何表達詮釋浪漫這個詞周圍有幾十萬人的嶄新意義?里歐卡霍《新橋戀人》法國在國慶日大放煙火,砸大錢把報廢沒有人的舊橋,跟沙灘連起來創造浪漫。這邊沒有太多人。陳果的《去年煙花特別多》人潮洶湧,駐足觀看注視解放軍進城,香港回歸政治寓意深刻而感人,卻不太浪漫。也許花火本來就是一個人工的物件,釋放到人工的摩天大樓旁、人工的天空中,創造的是一個人工設計的奇觀。自然而然地被這些電子產品使用者挪用來作桌布背景畫面、賀年簡訊底圖,也許也是適得其所、彷彿電子訊號落塵飄落消逝在無垠的磁場中。

李醫師從過年群眾運動的奇觀景象,評論著自然教育中數位資訊與高傳真影音的影響:「又愛又恨又怕」。他說:

只要買了機器接上網路,就會有無數有關於動物植物和自然景觀的資訊呈現在我們面前,而DVD或國家地理、探索等頻道,也輕易地把專家在森林在海中,數十年的觀察與記錄,濃縮在二十多分鐘內給你身歷其境的感受。的確很方便,在教育推廣上,數位影像也是非常有效率的媒介。

  但是,這些電子影像會取代我們親自走入森林的感受,我們會逐漸喪失感受大自然之美的能力,然後與真實的世界隔絕。

  當這些難得一見的『生態現象』卻輕而易舉的在我們的螢幕出現時,這些『數位化的民眾』即使擠入國家公園,也都喪失了感受自然的熱情,我看到大部份都是無聊的小孩和麻木的家長,只會用相機或攝影機行禮如儀地拍下這些美景或地標招牌。自然已經變成可以捕捉帶回家的影像,或者成為可以消費的商品。

這種評論真是一針見血地描述著數位時代的群眾面貌。無聊、麻木,不正是這個時代的消費者的最真實的寫照?不過在解讀摩天大樓旁舉起手機(手?)的幾十萬人,也許他們的拍照與交換資訊,也會是離開這種無聊麻木情境的一種可能。「數位的群眾」可能面無表情的拍照合影行禮如儀,也有可能在揮舞雙手中發覺有趣好玩的新奇軌跡。有沒有可能電信業者發現,可以用大樓牆上的數位螢幕,跟底下的幾十萬群眾玩波浪舞?幾十萬人同時玩 Pong 是不太可能啦,但是更新鮮的創意,總是會來自那已經覺得無聊的孩子,帶來徹底顛覆的想法與歡樂。

Lukhnos 的〈今日的糧食今日丟完閃光彈纔喫〉描述了一種新演化出來的儀式。數位化的參拜結合了閃光彈符號交換與食物的享用,一切顯得如此的契合無間。也許目前還沒有較密契的數位自然共存儀式,可以讓人們在一個 John Berger 早已發現的後動物園時代,找到新的和諧韻律。

The zoo cannot but disappoint. The public purpose of zoos is to offer visitors the opportunity of looking at animals. Yet nowhere in a zoo can a stranger encounter the look of an animal. At the most, the animal’s gaze flickers and passes on. They look sideways. They look blindly beyond.

動物園是我們這個時代的自然人工化的象徵。無聊與麻木的團體工程,早在人們努力從各種再現媒介試圖馴服自然的過程中就已經開始;人們馴服自然野性,也馴服自己的野性。數位化可以是馴服工作的最佳幫手,也可以是打破無聊麻木的契機;就像《攻殼機動隊》裡面的插插頭生化人,在找尋著自己生存的意義中,讓我們也發現新的可能…

雜記:沒有下了

因為有《紅色長角三倍數》〈聖誕夜,在家寫感想。〉(或者 hemidemi 黑米這串討論),所以我本來寫完前面部落格大獎評審與典禮的流水帳,真正要寫的評論,現在快樂的不用寫了。請各位如果想要關心部落格,想要了解這個活動真正的意義的朋友,請你們務必要連到這篇沒有機會發表的得獎感言。我覺得實在太棒了。

「…歸根究底,我的看法是,台灣根本就沒有服務業,台灣的服務業都是製造業。我們的部落格服務延續這樣的精神,把設備當成本,把使用者當成生產出來的商品,包裝好後賣給真正的客戶,也就是廣告商,或是大金主。可悲的是,我們的使用者多年以來竟然也還是只會傻不攏咚地跟著瞎起鬨,亂湊熱鬧,然後用「我不懂電腦」來自慰自己的懶惰與無知。

可悲的是,我們的使用者多年來還是只會傻傻地跟著廣告瞎起鬨,亂湊熱鬧,不爽只能幹在心理,然後用「我不懂電腦」來自慰自己的懶惰與無知,任憑算準消費者懶惰的廠商剝削。
如果我們的大環境與觀念永遠停留在這樣的泥沼裡,我們只會扼殺一群有趣的創新思考與熱情的創業機會,然後從國外抄來得到一堆似是而非新鮮雞肋。

如果我們還再繼續宣揚「不要輸在起跑點」這種教育思考,我們就會繼續看到一群無賴抱著「今天不幹,明天就會被別人上」,先搶先贏的飢渴心情,強姦我們的部落格平台、強姦我們的土地資源、強姦我們的政治選舉、強姦我們的方方面面,啊我就是幹到了,要我負責我也無所謂的屌樣。

我希望諸位在場的貴賓花一分鐘思索,你花錢所得到的服務,是真正的WEB2.0? 還是一個超大空間的假象?

我也希望像Pixnet、Hemidemi 這樣的公司,能逐漸成長茁壯,給大家一個示範。」

Benjamin 還有提到對於部落格未來的想像。未來!你可以想像五年後的樣子嗎?我自己有很長一陣子很憂鬱,每天都很想要把部落格關掉。如果沒有朋友與網友互相的對話、思考、激勵、漏氣,ilyagram 早就已經灰飛湮滅了。未來!想想未來!想想部落格,跟我們自己所關心事物的未來!謝謝 Benjamin 的這篇文字,我覺得這樣的視野與眼界,早已「超越單一獎項得主之意義」了。

我很榮幸能夠讀到這樣的「得獎感言」。

全球真相產業後續報導

真相其實比所有人的想像,走得還更遠…

我在搜尋《Loose Change》資料的過程中,讀到了鄭俊平先生在 MASS-AGE 的文章〈911,美國製造?(上)一場網路啟動的真相索討運動〉(下)〈廉價剪接也能夠理直氣壯…幕前幕後〉三篇共六頁的文章。鄭先生很詳盡地把這部影片相關的資訊梳理清楚,作了很好的中文介紹,請大家多去瀏覽。

(只是《大眾時代 MASS-AGE》的留言防 SPAM 密碼輸入介面有問題,並且好像在延伸閱讀部份,編輯作業到連作者的姓都有了蠻嚴重的筆誤…)

同樣在找資料的時候,讀到 Asyura 從八月(甚至更早)以來的一系列文章,詳盡地關注著 9/11 真相運動的各方相關發展。最近除了引介踢爆官方雙塔倒塌蛋糕理論的 video 之外,最新一篇文章更放上了德國前國防部長的評論

Andreas von Bülow Buelow, 前德國國防部長,接受荷蘭TV Nederland的採訪時表示:911事件是美國政府自己計畫的陰謀。

他在採訪中說:「整個攻擊的行動在計畫和組織、行動上都是非常優秀的,沒有國家情報機構的長期支持是不可能的。」荷蘭電視台製作的911真相節目,採訪的人物不止是德國前國防部長,前研究技術部長,還包括英國前副工業大臣,環境部長Michael Meacher。

前德國國防部長表示,就他工作上的經驗所學與所知,諸多證據,都能說明911為美國政府內部策劃的陰謀。而且這項計畫明顯牽涉到一個國家的情報和國防,包含關鍵的執行步驟等都是高層層峰才能決定的,這些都是關鍵。以他工作範圍所獲知的情報,光是在911之前,歐洲就有八個國家的情治單位截獲這樁計畫,俄國總理普丁甚至曾說出其中一位"所謂的劫機犯"的名字,這些資訊都是911之前歐洲已經截獲的,並被當作"緊急警報"發給美方。
這種"終極警告",美國政府竟然能夠"裝聾作啞"。「他們(五角大廈) 早在那天之前,就已經有完整的情報,知道是哪些人、計畫將如何執行、甚至連時間都有…」但布希政府卻仍舊使當天的攻擊輕易過關,簡直是大開方便之門。

他認為這整件事實在太過明顯,他表示這類由政府策動的陰謀,在歷史上許多國家都出現過,不需要感到不可思議或認為根本不可能。許多政府的陰謀都是由透過情報單位執行陰謀,再嫁禍栽贓給他人。

911只是一個大陰謀的"前置作業"。實行這類陰謀的作法,一向都是由政府情報單位策劃並負責執行,待事件發生後,再拿出事前準備的"假證據","犯人",公布在大眾面前,在大眾腦中建立一個[敵人],嫁禍給[敵人],然後才去執行真正的目的,也就是真正的陰謀。要透視這整件事,必須深入到更早已前的歷史事件中,去挖掘出最早的根源。911事件絕不是一個案件或單一事件。911其實是為美國攻打阿富汗和伊拉克所做的前置準備。

如果說追尋真相是一個全球性的、由網路所促成的重要行動,那麼我們不應該只看到這些表面的新聞評論與最終浮現在主流媒體的,一點點的,反省報導。在這個全球真相產業底層的,有許多重要的基本資訊,讓我們相信這些流通的證據,不僅僅是一個無名的黑函,而是更多的專業與專家意見。Wikipedia 有很多相關的政治人物資訊,可以讓我們在檢視說法的同時,也檢視這些人物的歷史、他們的其他可能問題。

在沒有英雄的時代,追尋真相不應該被特定力量所收編,而是編織更多更平凡的科學事實,然後讓欺瞞者無所遁形。

我另外想到的是 inertia 所引述的,在這個時代,媒體的角色應該忘記新聞。應該更重視故事。另外一點是,我們自己台灣的新聞工作者,評論者,名嘴與新聞評論產業,是否正是得利於缺乏底層資訊的累積,民眾的善忘,而得以用簡單的資料、戲劇化的報料,一次次地綁架人民,綁架大眾媒體?我不喜歡大眾的時代,我喜歡異眾(the multitudes)的時代;人們之所以能夠異,關鍵在於他們有獨立的資訊、獨立的判斷與獨立的行動可能。

歡迎加入全球真相產業!

[GVO翻譯計畫] 泰國:街道上的情況

* 原文:Thailand: Situation on the street
* 作者:Enda Nasution
* 翻譯:ilya
* 校對:

泰國政變後軍事統治的第一天,一切就像個尋常的一天一樣,只是街上更少人。

(照片:Mochit 車站)

銀行跟學校都停止上班上課。大部份的公司也關閉。

網際網路連線與手機通訊都沒有問題,CNN跟 BBC的廣播曾經一度被阻斷,直到 9月20日下午才恢復持續迄今

我決定自己走出來親身體驗,試著搞清楚曼谷現在的情形。

所有的購物中心跟商店都開張營業。Siam Paragon最新、最大的曼谷商場看起來很正常。MBK觀光客最喜愛的熱門購物地點也正常營業,雖然他們比往常要早關門,顯示有強制宵禁的可能。

(照片:公車與路上交通)

大眾運輸都很正常;公車、計程車、計程摩托車、地鐵以及曼谷MRT高架輕軌捷運(sky train)都正常運作,就如同往常一樣,只是有一些很少的軍人身影出現在這景象中。

Jewie 在他的部落格《Lost in Translation》中貼了〈快樂的軍事政變〉;提到每個人如何地看起來都很快樂。

電視訪問了一般民眾,一切看起來與軍事政變的想像不同。某些民眾在電視上甚至說到,為甚麼軍方這麼晚才對 Thaksin 塔克辛發動政變。其他人看起來對於政變非常高興,並且表露期待了許久的神情。市民們正在另外的街道上歡度這個假期。人們送給士兵水跟食物、一起跟坦克車合照,還有送花給士兵們。我目前為止沒有看到任何人在反對政變。看起來所有人現在都反對塔克辛了。

Michelle 在《Brit in Bangkok》中稱呼這是對泰國來說最棒的新聞(an Excellent News for Thailand)

塔克辛對泰國來說已經是一個一年多以來的超級大麻煩跟困擾。下個月即將有一場新的選舉,並且塔克辛絕對毫無疑問地會當選,因為北邊省份沒有受教育的泰國民眾會支持他(塔克辛對許多窮人撒錢很多年了,技術上來說應該算是買票)。

《Metroblogging Bangkok》引述民眾對於政變的民意調查結果

根據熱門的民意調查(the Dusit Poll),數據不是很精確:

83% 的民眾贊成「和平的」政變作為一種讓泰國目前政治情勢平靜下來的方式;
17% 的民眾反對….

我繼續從 Siam 區域到 Rachadamnoen Nok(Outer Avenue),在政府行政中心尋找坦克的蹤跡。

大部份政府部門,聯合國與 ESCAP 組織以及Ananta Samakhom Throne Hall,泰國議會也都在這條路上。

(照片:聯合國,曼谷;另外兩張)

當我抵達時,我沒有看到任何路障。人群簇擁著坦克與 Humvees,散發著玫瑰、大部份人們試著要跟軍人合照留念。

(另外一張照片)

空氣中瀰漫著慶典的味道,所有人就像親身參與著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Peter在這個論壇中描述著泰國人們對於政變的反應是一種冷酷的疏離感 cool detachment(酷而疏離)。在 Rachadamnoen 區域之外,你幾乎沒有辦法判斷這個國家正在進行著軍事政變。

臨時政府允諾在兩週內將會成立 civil government(公民政府),並且在 2007 年 10 月進行新的大選。明天(我們希望)將會是另一個尋常的一天。

阻力最小路,潮濕的地面

週末在我所參加的 Culture In Context 研討會進行中的時候,Portnoy 舉辦了旅遊團,參觀台中的可愛動物園。有十位網友(Snowred 等)參加了這個有意義的活動。我作為一個讀者充滿感謝地閱讀著眾人的論述與分析,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家中有可愛動物,也不僅僅是這樣的旅程取代了顏色的遊行,而是從大家的文字中學習到很多。也找到了我自己的憤怒。

廢業青年的公民報導〈[公民報導]望高寮的孤兒──916可愛動物園記事〉,除了對園方人員舉止的反思之外,也注視著潮濕的地面、過低而停滯的池水、脫落的羽毛。

就我的理解,園區目前的策略,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或云頭痛醫頭。有志工爆料所方工作態度不確實,就安排一起竊案來加以整肅,把言論思想不能控制的人排除掉;有人拍到這些動物沒有受到良好管顧的影像,就禁止攝影拍照;有人進到園區來想了解事實,就收集他們的身分資料,然後呼叫配槍的警察來站崗。其實這邏輯非常單純好理解,就是盡最大努力把一切對自己不利的可能性都加以消滅。就攝影這件事來說,這位主管的說法是,要是拍些好看的照片,那當然沒問題,可是如果只是挑些死狗來拍,那就不行了。我們問,那為何志工會拍到那麼多僵死的屍體呢?這位主管則答以「志工在隔離區裡一次待四小時,園區那麼多狗,當然會看到死狗。」得到這種回答雖不意外,然而這種只准報喜不報憂的心態,通常來說是只會出現在一些粉飾太平的極權國家才是。

這位主管也說了一些意料之內的事情,例如志工的標準與園方的理解不同,太過於理想性,而且陳義過高;然而當繼續追問「理想性高的標準具體來說是哪裡不好呢?」時,這位主管卻也無法清楚回答。而園方在志工被迫退出園區後,現在顯然採取的是以強勢壓制動物數量來控制收容品質的方法,也就是密集地進行安樂死,不考慮給予任何可能性的機會。這或許也解釋了貓屋的貓隻數量異常地減少的原因。當然,園區基本上也不對收容隔離與展示動物施予醫療救助,因為在嚴格執行數量控制的情況下,僅有極少數的幸運動物能在時限之內,得到領養,而那些原本情況就不好的,在沒幾天可活的情況下,當然沒有理由多耗費資源來加以治療,增加園區負擔。

這位主管還表示,以園區的人力,實在不可能做到志工要求般的收容水準。然而在這同時,他卻花了整個下午的時間來和我們耗,令人不禁好奇人力真有那麼不足嗎?還是花了太多工夫在別的其他一些什麼地方?

這樣的描述讓我想到了「家暴」事件的情境與案主防禦邏輯。這些事情是在我家裡面發生的,所以一切的作法都是合理而正當的「防禦工事」。家醜不可外揚,這是我們家/國內的家務事,所以要洩密的人得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例如「竊貓」,或者「竊小孩」的指控?)。

另外園區還飼養有孔雀。這也是相當嚇人的,原本應該是漂漂亮亮的雄鳥,尾巴的羽毛,掉落到剩不了幾根。少數幾根還留在孔雀身上的尾羽,像是折斷的吸管一般悲慘地東倒西歪。這些事只要有一件發生在真正的動物園裡,應該都足以形成醜聞了。然而可愛動物園還是繼續可愛地運作。也許,志工可以驅離、承諾可以否認、經過一兩星期的密集沖洗,可以使得收容區地板乾淨;大量地將流浪犬貓安樂死,可以維持某種程度的「收容品質」;反覆地發布新聞稿、記者會,還有對民眾口耳相傳抹黑志工,輿論可能會轉向;經過這麼多天之後,社會大眾的關心與注意力會消退或轉移;然而,這些園方視為壓箱寶的展示動物的慘狀,鴕鳥與孔雀掉落的羽毛,並不是密集加班一兩星期就可以長回來的。這真的是動物園?

面對動物,問題可以是更複雜,也可以是更清楚、明晰。傳統來說可能發生在任何地方的瀆職、頑固、保守的微小罪愆,在別處造成的是服務品質低劣,生活不便,累積夠多的注意力與不滿才有辦法怨聲載道;在此就是造成生命的消逝,與熱心熱情的冷淡絕望。之前媒體朋友的纏訟公堂,只為了被指責者的名譽受損,就得生活工作造成影響。

園區以觀光動物園結合動物收容所的新潮立意雖佳,但是在執行上是完全破局了。若以觀光價值來說,為數不多且狀況不佳的展示動物,很難形成足以維持觀光價值的條件;園區人員本身沒有從事服務業的自覺與技能,加上對外界檢視的敵視與恐懼,使得進入園區的過程本身充滿了不愉快;而號稱佔地三千坪的可愛動物園,實際能用以展示送養動物的建物面積,則因為設計上的原因,在能提供展示的數量上,甚至還少於規模與資源小過許多的南投流浪動物收容所。….

我們看到的,並不是經費、人力、或者是地方政府所能給予資源的問題。這是價值觀的鬥爭,是把動物當東西看,與把動物當成家人與夥伴的人之間的鬥爭。

面對動物的態度與原則,是檢驗我們倫理與道德的那把不變的量尺。不要以為這是小事,它茲事體大。Portnoy 在〈…阻力最小的那條路?(一)〉中這樣寫到:

與其說這個地方可恨可惡,我倒覺得是「可憐」…可憐的動物包括了流浪貓狗、其他動物、還有因為看過太多動物死在園區裡頭而漸漸失去感情、失去同情的工作人員,自保,跟著法律規定做,跟著上司命令做、跟著慣例直覺做…走阻力最小的那條路。

在這場鬥爭中,選擇阻力最小的路,可能失去的東西最後會最多….(待續)

從無知出發:喝杯 Singapore Sling

貪圖 wyciwyg 的寫作環境,我在 vox 上面寫完了〈Singapore Sling:APAN 新加坡第 22 屆會議參與心得〉。在前面幾篇反省的 blog 之外,當然這又是一份正式要繳交的出國報告:如果說首爾我的思考主要放在如何參與會議,那麼新加坡對我來說,意義在於如何「主持」會議。主持會議所需要對會議整體脈絡的理解,與參與、對話又有相當大的不同。雖然對亞洲真的是近乎無知,但是在臨危受命、發揮戰力的狀況下,辛勤的耕耘也有了好的結局。站在 Singapore National University 的書店中,我望著 SNU 東南亞史教材,很想買回來進補…(最後還是買學校吉祥物小獅子送給姪子比較實際)。拍照存證,哈。

亞洲,實在是個神奇的地方啊。

好美的詩(罪人审控无罪成为大地上的风景)

剛剛初譯完一則 GlobalVoicesOnline.org短篇文章〈中國:守護聖人或運動分子、部落客?〉。現在這篇文章還熱熱地放在架上等待校對。不過我卻對著這些文字(余世存:危難之語)發呆。

无数的汉语将她和我们隔离
她看见艾滋病孩子的眼睛就赞美
看见盲人的神性暗自落泪
此刻,她拈花示众,笑如般若

看客们远远地为十二月欢呼
汉语的烈士!她只想过好日子
中国女性的好日子
努力学习英语
没有用英语表达的事情
很多人不知道它的发生

好美的詩啊。